今年8月初,广东全省300余“一把手”观看了广东纪委摄制的廉政教育纪录片。影片透露,从1988年起,曹鉴燎就陆续与11名女性发生不正当两性关系,其中既有领导干部和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有公司高管、餐馆经理、网球店保健员。1992年,曹鉴燎在与华南某高校学生刘某某分手后,曹又为其办理了出国移民手续,还指使他人给她1700万港元(折合人民币1346万元)。
“我是小贪不贪,大贪就贪。”镜头里的曹鉴燎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印花T恤,面容憔悴。
这是由一部广东省纪委省监察厅摄制的廉政教育片,名字叫《纵欲之鉴——广州市原副市长、原增城市委书记曹鉴燎违纪违法案剖析》。今年8月初,广东省第13期领导干部党纪政纪法纪培训班(俗称“三纪班”)上,全省各地市级市委书记、市长,省委各部委、省直各单位、高校、企业,各县(市、区)委书记等共计300余名“一把手”都观看了这部影片。
片中回顾了广州市原副市长曹鉴燎所有的贪腐细节,并对他权钱交易的手段进行了总结剖析。
借土地开发疯狂敛财
2013年12月,广东省纪委对曹鉴燎采取两规措施并立案调查。经初步查明,曹鉴燎利用职务收受爱人钱物折合人民币7000多万元,另有2亿多元的涉案金额检察机关正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中。此外,曹鉴燎还与多名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作为广州市原副市长,他曾在天河、海珠、增城等地担任“一把手”。纵观曹鉴燎的贪腐历程,土地无疑是重要一环。
影片中说,上世纪90年代,曹鉴燎就发现了土地的巨大利益并收受了第一笔贿赂。1992年,看中沙河镇政府搬迁的机会,香港老板范某找到了时任沙河镇镇委书记的曹鉴燎,希望获得原沙河镇政府所在地块的开发权,对此曹欣然允诺。事成后,范某以工程款的名义向曹鉴燎送上了人民币200万元。“心里好像觉得没什么所谓,他是通过划账不是给现金,如果是觉得有所谓就老早把它抹掉了。”曹鉴燎在影片中说。
第一次就收了200万,在当时已是天文数字。而通过土地进行权钱交易也打开了曹鉴燎的贪欲之门。1992年,广州市启动珠江新城建设,大量土地亟待开发,三年后,曹鉴燎升任天河区委常委,兼任沙河镇党委书记、镇长,珠江新城建设指挥部总指挥,1998年又升任天河区委书记,他卖地敛财更加疯狂。
上世纪90年代,广州大多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出让土地,镇村一级在转让过程中有很大的自主权,在相关制度还不完善的情况下,曹首先将黑手伸向了村集体的自留地,并亲自谋划指挥,以社会老板苏某等人为代理人参与土地经营。
不光是在土地经营上寻找代理人,曹鉴燎还将冼村、猎德等地的集体留用地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在担任珠江新城建设指挥部总指挥后,他打着为村民谋利益的旗号,代表镇村与市政府博弈,将镇村自留开发用地比例由12%提高到18%。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并非为了造福于民,一些心术不正的镇村干部看到跟着曹鉴燎有钱赚、有奔头后,对天河有关镇村留置的19幅土地给谁不给谁都让曹鉴燎说了算。
虽然心存贪念的曹鉴燎并不急于索取回报,在苏某等老板以低廉的价格囤积了大量土地后,他还主动为其在公司经营上提供各种帮助,坐等土地升值。“03年以后,慢慢那些老板注重回过来珠江新城拿地,那时候他们就有好处了,也有回报了,也有感谢之意了。”曹鉴燎说。
影片中显示,现已查明,在珠江新城大开发的十年间,曹鉴燎通过控制镇村集体留用地的协议转让为多个房地产公司在拿地和经营上提供帮助,先后通过各种方式收受了相关地产商数千万元的巨额贿赂和价值不菲的房产、商铺。而曹案发后,在有关部门的督促下,冼村村民废除调整了在曹直接干预下签订的租约,村集体每年都要增收租金1亿多元。
借三旧改造进行寻租
到增城担任一把手后,一些久不联系的地产开发商与曹鉴燎的关系又开始密切了起来。
为确保自己的关系户获得挂绿湖边位置最好的地块,曹以开酒店的名义授意国土部门设置极为苛刻的排他性限制条件,使该房企作为唯一竞买人取得131亩高价值土地,成交价仅7200万元,此后在曹鉴燎的支持下,该企业又偷梁换柱违规建造了100多栋别墅,每平方米售价超过5万元。
不仅如此,为抛开制度的束缚、规避“招拍挂”程序,曹鉴燎一到增城,还瞅准了“三旧改造”的机会大肆敛财。2011年,增城某鞋厂曾提出将1000亩旧厂房进行自主改造,这本是个符合政策的项目,但曹鉴燎就是压着不办,迟迟未批复。但到了2012年就在该鞋厂老板一筹莫展时,事情却有了转机,不仅是某地产公司老板谭某主动上门要求参与合作,曹鉴燎也开始对该项目格外关心,于是在半信半疑中,鞋厂老板同意了合作请求,但让他百般不解的是,自这家地产公司介入后,项目不仅很快得到了批复,容积率也破天荒的提高到3.2,利润相当可观。原来,这次“成功”的合作背后其实另有蹊跷,通过该项目,曹鉴燎通过亲属一次就收受了谭某所送的港币1000多万元。
在某奶牛场的三旧改造项目中,曹鉴燎还直接指定老板陈某与该项目负责人蒋某合作,否则不予审批。在蒋某无奈同意后,曹立即批复,并要求规划部门提高项目容积率。免除停车位和配套小学,使该项目增加了一万多平方米的销售面积,减少配套设施投资上千万元,而最终曹鉴燎也狮子大开口,和陈某以退股形式多次向蒋某索取了巨额贿赂。
在其案发前两周,曹鉴燎依然我行我素。一次性就出让了三旧改造土地26幅,对曹鉴燎以地敛财的种种劣迹,增城市的一些干部甚至直言“哪个镇街土地多,曹就去哪里”。而在曹鉴燎案3亿多元的涉案金额中,也基本是通过土地进行权力寻租敛得。
假手他人谋利
具有高级经济师资格的曹鉴燎还深谙长线投资暗里“操盘”的道理,他几乎不亲自收钱,而是结成贪腐同盟,假借他人之手,以极其隐蔽的方式收取贿赂。
1995年,曹因为招商引资认识了专营批发市场的社会老板苏某,在一番考察后曹鉴燎认为苏某讲义气、重感情,很快就将他培养成自己的代理人。在曹的带领下,苏某开始进军房地产,并在珠江新城拿下了大片土地,短短十多年就从一个经营批发市场的小老板一跃成为资产超百亿的开发商,之后,曹以借的方式从苏某那里收受了数千万港元的巨额回报。
而到增城后,曹鉴燎又故伎重演,物色了房地产开发商陈某充当自己的“代理人”,大搞权钱交易。在增城,只要是与陈某合作的三旧改造就能轻易获得审批,已成了人尽皆知的潜规则。
不仅是扶持社会老板,在曹鉴燎的腐败圈子里也不乏公职人员的身影。再不兼任沙河镇委书记、镇长后,曹鉴燎将对他惟命是从的老部下何继雄提拔为沙河镇镇长,并由何的姐姐任沙河镇经济发展总公司总经理,以期能继续插手相关事务。不仅如此,曹鉴燎对何继雄不仅给官,而且给钱。据调查,何继雄本人也利用职权收受了贿赂近3000万元。
为感谢广州市房管局原副局长谭丽群在土地出让上的长期关照,1996年,在曹鉴燎的授意下,谭丽群与沙河镇经济发展总公司签订相关合作协议,仅出资30万元,就长期控制了珠江新城某地块。2004年,看到土地升值的收益已相当可观,曹鉴燎又亲自出面,介绍某地产公司老板孔某接盘,帮助谭丽群等人从中获利2600万元,自己也从中分得900万元。
曹鉴燎还利用亲属出面替自己收取贿赂。2008年,广州市房地产老板朱某顺利拿下了天河区某村150亩三旧改造项目,事成后,朱某表示要好好感谢曹鉴燎,曹觉得一切风平浪静后才让妻弟曹某联系朱某以借款方式收取港币1000万元。为掩盖贪腐事实,曹鉴燎或是指使亲属在海外完成,或是写下借条,或是以签订合作协议的方式加以掩盖。
大搞权色交易
影片中透露,从1988年起,曹鉴燎就陆续与刘某某、卢某等11名女性发生不正当两性关系。这其中既有党政机关领导干部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有公司高管、餐馆经理、网球店保健员。
早在1992年,曹鉴燎就与在华南某高校读书的刘某某相识,并发展为情人关系。为取得刘某某欢心,他不仅为其买房买车,还带着苏某等小兄弟远赴辽宁拜会了所谓的“老丈人”。在两人提出分手后,曹鉴燎又为刘某某办理了出国移民手续,还指使苏某等人分别给了她港币800万元和900万元(共1700万港元,折合人民币1346万元)。
对这些所谓的情人,曹鉴燎从送房送车到安排提拔,都可谓极其卖力。不仅如此,这些攀附于曹鉴燎的女人还衍生出二次腐败,在他担任广州市副市长、增城市委书记期间,在其情人的推荐下,曹鉴燎违规对6名干部予以提拔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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