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国家对民生问题的重视程度不断加深,不少民生行业的设备和系统得到大幅改善,迎来了采购或更新换代高潮,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便盯上这块“唐僧肉”。
据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案件信息公开网消息,有关职能部门某处处长杨文园、李云峰、姚政等人被立案查处。然而,他们只是这起贪腐窝案中的冰山一角。经办案人员查明,本案中涉及该系统职务犯罪案件20案24人,其中科级以上13案13人,处级以上5案5人;涉案范围覆盖全省有关职能部门以及菏泽、潍坊、烟台、淄博、聊城等多地,涉案金额总计2000余万元。近日,记者了解到这起案件的详情。
群众举报
2015年4月,一条关于“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涉嫌单位行贿”的举报线索引起了山东省委巡视组的高度重视,省委巡视组将线索移交检察机关处理。单县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邓廷忠接手了这个案件。
“这个案子开始是有群众举报,说现在省内部分地市使用的信息IC卡定价过高,存在价格不透明的现象。这个卡是干什么用的呢?主要是为了方便群众就医和报销,是作为一张信息卡使用的,在一些地区使用率相当高。据我们办案人员了解,这种IC卡的成本价不超过1元,但是在实际销售过程中,最高曾卖到25元。”邓廷忠说。
“根据移交的案卷材料显示,负责销售信息IC卡和系统的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在经营活动中,该公司实际控制人刘斌存在重大行贿嫌疑。”邓廷忠说。
刘斌是什么人?他和这张IC卡又有什么关系?事情还要回到数年前。一天,时任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机关服务中心原主任的王爱芳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不同于一般热情推销项目的销售经理,这个人并没有重点介绍他手中的IC卡系统,而是在简单的演示之后,悄悄对王爱芳说了一句话:“领导,以后您这边每销售一张我们的卡,我就单独给您1块钱的返利。”
在利益诱惑面前,王爱芳动摇了。很快,这个人销售的IC卡系统顺利拿下竞标,在部分地市迅速推广使用。这个销售人员正是刘斌。
浮出水面
2015年4月某日,一架从加拿大飞往北京的航班刚刚落地,乘客还在排队等待安检,突然,几名执法人员迅速上前,将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离现场。
“我们围绕该公司业务范围以及公司控制人刘斌进行了全面细致地初查。经初查发现,该公司的业务都是通过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推广,业务范围遍布全省,在济宁、菏泽、潍坊、淄博等地的市场占有率极高。对此,我们分析认为该公司还有向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多个地市相关工作负责人行贿的重大嫌疑。经省市两级检察院指定管辖,2015年4月,我院果断决定以单位行贿罪对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及该公司实际控制人刘斌立案侦查。”邓廷忠介绍。
到案后刘斌供述,为了让自己的系统得到更好地推广,除了打通山东省里的关系,他还多次往返于各地市,以给予国家工作人员回扣款、好处费的形式,行贿金额总计400余万元。
至此,一起涉及山东省的系统职务犯罪窝案慢慢浮出水面。在山东省检察院统一部署下,菏泽、潍坊、烟台、淄博、聊城等多地检察机关统一行动、协调配合,共立查全省该系统行受贿窝案15案15人。
“刘斌非常聪明,在和检察干警接触交锋的过程中,你能感觉到,他实际上一直在用言语刺探我们,他就想知道我们案子办到哪一步了。”邓廷忠说。于是,检察官们制定了内外结合、以点破面的审讯策略。终于,在一次交谈中,刘斌不经意提起,时任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某处处长杨文园是他的“干妈”。
深挖犯罪
刘斌经历坎坷。最困难的时候,他离婚独自带着年幼的孩子,一边搞研发一边跑业务。当他设计的系统在淄博率先试点并取得成功后,在一次经验交流会上,有人为刘斌引荐了杨文园。
于是,在杨文园的大力促成下,刘斌的业务迅速壮大。而刘斌也心存感激,对杨文园的感情十分深厚。
检察人员查明,为了逃避法律的惩罚,刘斌的公司对于产品销售收入及给予他人贿赂款没有账目记录,公司收入均直接存入刘斌个人及公司其他人员银行账户,通过个人账户或第三人账户将贿赂款转款支付。
经查,杨文园为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推广信息系统提供帮助,并多次非法收受刘斌所送钱款共计100万元。
与此同时,又一个细节又引起检察官的注意:在查办杨文园涉嫌受贿案过程中,检察官发现杨文园除了与刘斌有资金往来外,名下账户里还有不少来源不明的钱款。
“我们积极深挖余罪,一举挖出杨文园伙同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原办公室主任韩卫平、某医学杂志副主编张正华、编辑马跃、工作人员张文等人,共同侵吞公款总额达500余万元的不法事实,使该系列案件的查处方向由行受贿向贪污方向发展,进一步扩大了案件战果。”邓廷忠说。
原来,除了收受刘斌的贿赂外,杨文园等人在负责山东省行业执业资格考试考核过程中,将该工作转交给某杂志编辑部负责开展,从全省各地市收取总额达几千万元的考试考核费用,不建立任何账目凭证,直接存入个人银行账户。就这样,动辄十几万元、上百万元的公款被杨文园等人用于个人买房、基金投资等。很快,单县检察院陆续查明了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某处处长李云峰等人受贿的事实。
天网恢恢
因本案案情复杂、涉案人员多,且涉案人员文化层次较高,相关涉案人员一看与自己相关的人员被查处后,立即闻风外逃或进行一些反侦查活动。其中,李云峰在得知刘斌、杨文园被查处后,欲逃往国外,在上海机场被单县检察院抓获;韩卫平在杨文园被查处后,担心自己被拉下水,到处请教“高人”指点,想尽办法对抗调查,并多次找同案犯及其他相关人员,进行串供、毁证等反侦查活动,给侦破该案增加了很大难度。
经查,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涉嫌单位行贿罪一案,共计查获山东省该系统职务犯罪案件20案24人,涉案范围覆盖山东有关职能部门以及菏泽、潍坊、烟台、淄博、聊城等多地,涉案金额总计2000余万元。
最终经法院判决,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犯单位行贿罪,判处罚金100万元;该公司实际控制人刘斌犯单位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并处罚金30万元。山东省有关职能部门某处处长杨文园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8个月,并处罚金30万元;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并处罚金40万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70万元。其他相关涉案人员也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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