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秦皇岛“亿元小官”马超群背后透出的“跌宕起伏”已经可以和薄熙来案相媲美了。而他,也正一步步成为中国“小官巨腐”的典型。
先是新华社在一篇报道中,透露出河北省某市一涉嫌受贿、贪污、挪用公款的官员家中搜出现金上亿元,黄金37公斤,房产手续68套,贪腐程度令人触目惊心。
此后,河北省纪检机关证实该省搜出1.2亿元现金的科级干部为秦皇岛市北戴河供水总公司原总经理马超群,目前马超群正在接受调查。
此后媒体也纷纷奔赴秦皇岛。本以为一个“小官巨腐”的样本就此诞生,没想到,13日晚间,马母张桂英召集记者们开了一场发布会,说搜出来的钱是在自家而不是儿子家,这些钱是孩子爹自己赚来的。
难道抓错了人?可不一定!
因为到最后张桂英也没有提供证据。秦皇岛市检察院有关人事回应称,如果没有掌握相关证据,不会对马超群采取相关措施,“家属说马超群与巨额财产无关,怎么可能?”
事情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在里面的马超群可以解释的清楚。不过,到目前,马超群案背后透露出的疑问,至今还有未解之谜。
马超群到底贪了多少钱?
首次披露马超群贪污受贿金额是在河北省纪委的一则通报中。
新华社以《河北强力惩治腐败:10个月立案14808起查处县处级以上干部238人》为题,报道了河北省纪检监察机关的反腐情况,其中提到“某市一涉嫌受贿、贪污、挪用公款的官员家中搜出现金上亿元,黄金37公斤,房产手续68套”。
这一案件最早是11月7日,河北省落实中央巡视组反馈意见整改动员暨警示教育大会上通报的,在《中国日报》官方微博有关此次大会的一则报道首次提及在家中搜出的现金约1.2亿元。
随即,该案主角马超群“一夜成名”,并被网友戴上“最贪科级干部”的名字。而“钱装了40个水果箱”、“有的已长毛”等细节更让人称奇。
其实,秦皇岛市城管局原副调研员、北戴河供水总公司原总经理马超群是一名副处级干部,但这一点小小的出入已经没人关心。
本以为案已定性,没想到,13日夜间,马超群母亲张桂英开了发布会,辩解说,现金、黄金和房产手续均从自己家,而不是马超群家搜出,且均为自己和已故丈夫马秉忠所有,家里其余人完全不知有这笔现金。
那这些钱又是怎么来的?张桂英说,巨额财产系老伴做生意合法所得,房产也和马超群无关,而很多账本、证据在老伴儿去世的时候“一起烧了”。
可是问题来了,到底马超群贪了多少钱?一位接近办案人员的知情人士说,办案机关正在核查马超群贪污受贿的具体数额,媒体爆出来的涉案金额或并非全部是非法所得。
事发于今年2月的毛超群案目前已经由检方侦办。河北省检察院曾对媒体表示:“1.2亿元、37公斤黄金等说法来自纪委,这些我们不能确认,因为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最后的数字可能会有出入。”
这个所谓坑了儿子的爹是谁?
在马母张桂英的嘴里,这些钱与儿子们无关,是老伴儿赚来的。过去的热点新闻里,都是“我爸是李刚”里的熊孩子坑了老子,这一次,真成了爹坑了儿子?
在妻子张桂英嘴里,已去世的老伴马秉忠头脑很灵活,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倒腾房子,还入股了唐山的一个矿产,分红就有六千多万,此外,还开过诊所、倒卖过车皮、木材、缝纫机等。
马秉忠经常是带回家整塑料袋的钱,码整齐放进装水果的箱子里,装满箱后就用胶布封存,外面包裹上牛皮纸,库存在家中二楼的一个衣帽间。到马秉忠2012年去世,攒积了40多箱现金和黄金。
可是,在马秉忠的同事和邻居们眼里,马秉忠并非是一个“经营有方”的人。
马秉忠原来是秦皇岛市毛巾厂医务室的医生,后来调入秦皇岛市海港区环境卫生管理局医务室,2001年左右退休。他的一个老同事认为马的医务水平很一般,人脾气很差,“没有挣大钱的能耐,平时喜欢占点小便宜,给职工看病会收一些红薯、花生的小恩惠。”
马秉忠退休后,在桥东里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经营了5年左右就关门了,此外没听说他做过别的产业。说他能折腾出1亿多元,这名同事表示“谁都不信”。
同事还爆料说,马秉忠和老伴曾办假离婚、走关系骗取福利分房,并且被职工举报。
“神秘”城管局长是否是另一个贪官?
当事情演变的越来越让人惊奇的时候,一名神秘的“城管局长”进入人们的眼球。
这名局长第一次被“抖出来”还是马母的那次发布会。
那天,张桂英说,她怀疑马超群是因为得罪了顶头上司马壮而招致后来的被调查。马壮与马超群一直不合。2013年一天马壮到北戴河供水总公司检查,车在门口被门卫拦下,不让进入。后门卫请示马超群后,才放车进院。张桂英称马壮对此不满,见到马超群后两人吵起来,最后打了起来,从此关系更差。
城管局一位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两人都很强势,一直“不对付”。
马超群的弟弟马重群一同被带走,其前妻孟秋红说,马超群注意到中央现在重视反腐、八项规定,就开始留意马壮的问题,准备了一份举报材料。
孟秋红在接受了在线访谈时,公开举报马壮,称马壮涉嫌卖官、工程受贿、公车套用车牌、大吃大喝等问题。并表示马壮因担心自己的行为暴露,所以报复马超群一家。
不过,连续两天的联系采访中,都没有找到马壮本人,有工作人员说,马壮一直在正常上班,只是这两天在开会。宣传科负责人表示案件在检察院,城管局和马壮都不会接受采访,对于家属的说法,也不会做出回应,他个人没有听说过此事。
据了解,马壮也曾被请去谈话、配合调查,但未影响正常工作。
马超群背后有没有保护伞?
值得一提的是,各路受访者对马超群的印象并不好。比如马超群在当地供水系统浸淫17年,几乎是地方“一霸”,坊间传闻其有涉黑背景,带走他时动用了特警。
知情人士也说,马超群和其亲属家被查收时,搜出几把管制枪械。
据新华社报道,秦皇岛当地有人士表示,马超群案发,是因为他多年来大肆敛财,导致民怨沸腾。
马超群事发,源于北京的某家企业要在北戴河办餐饮酒店,当酒店开始要接水时,马超群就“狮子大开口”,直接索贿要300万元,随后又涨到500万元。企业在无奈之下,将其索贿过程录音,随后向有关部门进行举报,导致这只“水老虎”浮出水面。
对于马的为人,有受访职工用“飞扬跋扈”形容。有北戴河供水公司职工说,马超群容易暴怒,经常打人。他曾亲眼看到,一个司机因迟到,被马超群在车上抡拳打,另一个司机晚上去机场接马超群,因大雾而迟到,被马超群揍了一顿。还有一个一米八大个子的司机,被马超群跳起来打了几个耳光。
还有人回忆,和马超群上市里开会,有些局长看到马超群在边上,赶紧跑了,就怕他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不来台,领导见到他都头疼。
这名员工认为,他能一直这么干,其中就一定有他不怕的道理。比如,马超群的车上总是放着几把刀。由于北戴河的治安管理很严,时常有交警检查路过的车辆,马超群后来不敢带刀了,就改为把两个拳头大的铁球和一根长垒球棒放在车后备箱。
不过政知局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经浸淫这么多年,职工已有怨恨,连领导都头痛,为什么没有人管?是领导不作为还是马超群“朝中有人后台太硬”?
这一问题的答案,恐怕已经不是将来检察机关的通报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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