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医院5000余万元的公款被麻晓俊全用来赌博,都输完了。”2020年7月28日上午,这一消息迅速在河南省南阳市某医院传播开,熟知麻晓俊的同事有点难以置信:“他平时打扑克输了百十元都心疼好几天,怎么可能啊?”随着医院报案和麻晓俊归案后的供述,大家这才发现麻晓俊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2021年4月27日,法院以挪用公款罪判处麻晓俊有期徒刑十三年六个月,并责令其退赔所挪用的公款。10月8日,法院以国有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判处医院财务科原科长阮华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医院相关责任人也受到党政纪处分。
寻求刺激
财务“小管家”迷上网络赌博
2010年9月,大学毕业的麻晓俊以优异成绩考入南阳市某人民医院财务科,任会计员。从那时起,麻晓俊的工作一帆风顺,深受领导的认可,成长为单位财务“小管家”,逐步负责医院银行账户网银支出的转账审核,医院对公支付宝、微信账户的管理使用,以及办理医院的银行对账单提取等业务工作,最终成为医院线上支付业务的“超级管理员”。
在同事眼中,麻晓俊工作稳定、家庭幸福,令人艳羡,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兴趣爱好单一、精神生活乏味。2016年春季的一天,经朋友介绍,麻晓俊在手机上下载并注册了一个名为“bet365”的博彩App。该App对外宣传一年365天天天有彩头,中奖率高,既可献爱心,又可赚钱。随后,麻晓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注了几百元牛刀小试,结果斩获颇丰。
麻晓俊很快上了瘾,下注金额从一二十元到三五千元,一掷千金的刺激,日进斗金的快感,让麻晓俊陷入网络赌博无法自拔。刚开始赢率很高,但后来越输越多,最多时输了20余万元。赌输后他开始到处借钱,在各个银行办理信用卡,在网络平台贷款,不知不觉中累计借了100余万元。
2017年,家人凑了二三十万元替麻晓俊还了一些贷款,但到了年底,各路债主都来要债,走投无路的麻晓俊将目光瞄向了医院的公款。
瞒天过海
他在贪婪中越陷越深
自2018年2月至案发,麻晓俊利用担任医院会计员的职务便利,使用其管理医院支付宝对公账户超级管理员的最高权限,私自改变提现方式,控制账户资金流向,陆续将账户内资金转入其个人支付宝账户及个人银行卡,用于网络赌博和购买彩票。
为了防止暴露,麻晓俊绞尽脑汁,不择手段。他归案后说:“2019年年底时,医院要做全年总账,需要银行出具加盖公章的对账单,我就伪造了单位的印章,盖在假的对账单上,我伪造了12份交给医院,结果真的蒙混过关了。”
“2020年四五月疫情过去后,医院收入逐渐恢复,支付宝上每天可进账二三十万元,我也知道自己离被发现的日子不远了,只能作最后一搏。我每天都把医院支付宝账户里的医疗收入全部转入我自己的支付宝账户里,然后把这些钱全部充值到赌博网站,再把它输完。天天这样生不如死,心里难受到极点。一想到已经输了几千万元,就幻想着自己不久会中大奖,到时候再把这些钱都还回去,直到7月27日案发,我的幻想破灭了。”麻晓俊忏悔道。
后经查明,麻晓俊先后挪用公款共计5000余万元,造成医院实际损失4500余万元。
监管缺失
糊涂科长有责任
在麻晓俊作案的两年零五个月中,医院财务科科长阮华一直对其信任有加,不仅大胆放权且监管缺失。
2021年2月,阮华投案,向办案人员忏悔道:“我是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对支付宝这些新型支付手段不懂也没有专门去学习,想着麻晓俊可靠,就把医院两个支付宝对公账户都交给他管理,没意识到一个人管理两个账户会存在巨大风险。比如在邮政储蓄银行两个ukey的管理上,我没有督促保管人员管理好密码,让麻晓俊知道了两个ukey的密码,也给了他同时掌握两个ukey的机会。”
2018年9月,医院财务科出纳员休产假,为了图方便,阮华让麻晓俊把出纳工作也担负起来,仅在此期间的5个多月里,麻晓俊就赌输了200余万元公款。
案发后,麻晓俊向办案人员供述说:“我擅自把医院支付宝账户自动提现到银行的功能修改为手动提现,以方便我作案,因为阮华对支付宝业务不懂,对这个重大修改没有任何警惕。”
直到2020年7月27日,南阳某邮政储蓄支行副行长发现医院在银行的账户已无余额,与医院的往来对账单数额明显不符,感觉事态严重,于是向医院财务科的阮华通报情况,医院随即报案。
2020年11月14日,该案被移送南阳市检察院审查起诉。12月21日,检察机关以涉嫌挪用公款罪对麻晓俊提起公诉,同时以涉嫌国有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将阮华的犯罪线索移交监察委。2021年7月22日,检察机关以涉嫌国有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对阮华提起公诉。
检察机关结合该案反映出来的医疗机构在财务管理上的漏洞、人员选用上的不足、工作能力上的短板等问题,向当地卫健委及主要医疗机构送达检察建议十余份,各医疗机构对照检察建议,开展了为期2个月的查纠整改活动,重新修订了《卫生计生委财务管理办法》,实行月末银行流水对账“双人制”等,有效堵塞了漏洞,促进医疗系统财务工作健康有序发展。
汪宇堂 梁常建 曹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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