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食药环”安全,从一条鱼说起

食品药品安全、环境资源保护,涉及社会面广泛,跨区域特点明显。为此,从2016年起,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下称“上海铁检院”)跨行政区域集中管辖上海市所有的涉食品药品安全、环境资源保护一审刑事案件。

为了办好这类案件,上海铁检院把刑事检察和公益诉讼检察官组合在一起,以Drug(药品)、Environment(环境)、Food(食品)的首字母组合,恰好也是Defender(守护者)的英文缩写来命名,组建起“DEF”专业化办案团队。从此,守“沪”者的身份,深深地烙印在每个“DEF”检察人的心中。

保护一条中华鲟,保护长江母亲河

说起“DEF”办案团队成立五年多来的故事,一条鱼是不能不说的。这条鱼是中华鲟,是我国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距今已有一亿四千万年的历史,被誉为水中的活化石。但近年来因为过度捕捞等原因,中华鲟濒临灭绝。为此,国家在长江入海口设立了中华鲟自然保护区,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很多年没有监测到野生中华鲟幼体。

然而,2019年8月6日,一条4岁的野生中华鲟却在保护区里被人非法猎捕并残忍伤害。得知情况后,“DEF”办案团队提前介入案件、引导侦查取证,并走访上海市长江口中华鲟保护基地,了解到应对涉案中华鲟进行DNA溯源检测。“DEF”办案团队立即咨询司法鉴定部门是否有条件进行检测,在得到肯定回答后,随即通知公安机关将涉案中华鲟送检,从而锁定涉案中华鲟的基因序列及鱼龄,为量化生态资源损害后果、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奠定了基础。

为了准确认定中华鲟的整体价值,“DEF”办案团队多次走访价格认证部门,明确涉案中华鲟价格认定意见的法律依据及价格认定方法,以案发时间为认定基准日,认定整体价值应为4万元。最终经上海铁检院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被告人不仅被判处严厉刑罚,还被要求支付4万元公益诉讼赔偿金,这笔钱后来全部用于保护区内中华鲟的人工繁育。

就在本案起诉的当天,2020年5月14日,上海市十五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一次会议表决通过《上海市中华鲟保护管理条例》。为一条鱼,立一部法,这在地方立法史上尚属首次。

“这绝不是小题大做,因为地方立法和‘DEF’办案团队保护的不仅是一条鱼,更是我们的母亲河长江。”该案承办检察官、上海铁检院检察长吴云说。

跨区域监督严守“食药环”安全底线

对于办理食药安全类案件,“DEF”办案团队有个共识:绝不能就案办案,办一案还要努力做到治理一片。在办理郭美美等人销售含有西布曲明的减肥糖案件中,“DEF”办案团队不仅打击了整个黑色产业链,还向电商平台制发检察建议,助力网络平台防控升级;在办理一起销售假冒的波立维、立普妥等药品案件中,该团队依托行政公益诉讼,督促邮政部门对违法寄递假药的物流企业作出停业整顿30天的处罚。

针对食品、药品、环境资源案件专业性强,涉及市场行政监管部门繁杂,而且案发地与行政监管问题发生地经常在不同行政区域,作案地与犯罪危害地分属多地等特点,“DEF”办案团队通过跨区域联动,努力办好每一起案件。

2020年6月,“DEF”办案团队在办理一起涉嫌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案件时发现,外省一肉制品公司在未经驻场官方兽医检疫的情况下,私自宰杀本应无害化处置的5头生猪,导致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猪肉进入上海市场流通。经调查,该地区农业农村局派驻在企业的官方兽医长期存在未全程在场监督等违规行为。此案的案发地在上海,但是行政监管问题发生地在外省,这为实现跨区域监督出了一道新考题。

于是,“DEF”办案团队牵头与当地检察机关联合召开“生猪屠宰检疫工作磋商会”,通过向该地区农业农村局制发行政公益诉讼诉前检察建议,督促其对制售问题猪肉的企业予以处罚,并加强辖区官方兽医的监督管理,督促企业合规经营。检察建议被该局全部采纳并作出相应整改。

通过跨省合作办理行政公益诉讼案件,“DEF”办案团队协同相关部门共同应对问题猪肉、问题牛肉的生产、流通以及非法捕捞出售河豚等食品安全问题,形成了全方位监管。

加强协作配合打好办案“组合拳”

作为全国首家实现省级层面食药领域犯罪案件集中管辖的基层院,上海铁检院2019年获评“上海市生态环境保护标兵集体”,环资类犯罪专业化办案团队获评2020年度全国检察机关优秀办案团队。说起“DEF”办案团队的办案秘诀,加强多地区、多机构、多部门协作配合,是他们最认可的经验。

五年来,面对特殊案件集中管辖无先例可循、无经验借鉴的实际,“DEF”办案团队坚持边实践边探索、边总结边创新,构建起一系列相关工作机制。一方面,完善内部配合机制,探索刑事检察“捕诉一体”与公益诉讼相衔接的办案模式。刑事检察和公益诉讼检察两部门共享案件信息、及时介入案件,同步推进打好“组合拳”,并逐步规范和统一案件证据标准。

另一方面,积极构建跨区域、多部门协作机制。该院主动加强与各级公安、法院、环保、市场监管等部门沟通协作,建立对口联系、信息通报、线索移送、案件会商、综合治理等配合机制,并就“行刑衔接”、法律适用等达成共识;加强与长三角区域检察机关、公安机关合作,探索长三角区域司法协作机制,服务保障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针对长三角示范区三方交界水域非法捕捞问题,主动对接司法机关以及行政执法机关,共同探讨司法协作、综合治理,助力长三角绿色生态建设。

为了适应特殊案件集中管辖办案需要,“DEF”办案团队还注重加强专业化核心办案能力建设,通过专题研讨、个案分析、联席会议等机制,多途径培养专业化人才,提升检察官职业能力。此外,他们还聘请相关科研专家、学者作为“外援”参与办案,提供专业咨询,为团队赋能,先后突破上海市首例非法盗采江砂案、非法采运海砂案等难题,办理的9起案件入选中央或国家部委典型案例。(林中明 马燕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