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直播”陷阱重重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罗莎莎 通讯员檀杉杉 魏越

租用境外服务器,收集淫秽视频进行“直播”,诱惑网民注册会员充值观看,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未成年人……近日,江苏省苏州市高新区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5名被告人犯传播淫秽物品罪,分别被法院判处三年以上不等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小孩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幸好得到检察机关的帮助,之前上网课的时候状态稳定,今天复课了,我们也安心了。”5月9日是江苏省苏州市初三学生复课第一天,高新区检察院检察官丁楠再次接到市民黄先生的电话,这一次原本焦虑的他变得平静,和两个月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今年2月底苏州暴发新一轮疫情,复课变得遥遥无期,黄先生担心长期居家用网会让他儿子“重蹈覆辙”,便向检察官求助。

原来在一年前,14岁的小黄一度精神不振、成绩一落千丈。夫妻俩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终于发现藏在手机里的“猫腻”。小黄的手机上多了一个名为“甜甜直播”的App,点开一看全是色情直播。小黄还在软件上充值成了会员,又气又恼的黄先生随即报了警。

经调查,警方发现这款App登录后,界面上显示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子。2021年2月5日,苏州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成立专案组展开精细化侦查。“每个房间有相应女主播,直播画面不堪入目。我们试图刷礼物给主播,发现主播并没有及时回应,陆续在几个直播间重复操作后,发现普遍存在打赏无回复的情况。”高新区分局网络安全保卫大队刘愈介绍,警方遂断定这是一个“假直播”软件。

警方深入调查后发现,该直播软件中还暗藏了木马、赌博等链接,界面中有七八个接口,直接链接到赌博游戏后台,这些赌博后台可以在线投注、购买彩票,还可跳转到相应赌博网站上进行“斗牛”“诈金花”等。实际上,“甜甜直播”是一款以黄色视频为噱头,为赌博网站引流的非法App。

谁架构了这款涉黄软件?又是怎样运维的?还有多少人深陷其中?

检察机关提前介入该案,建议警方专案组加大对“甜甜直播”展开外围排查寻找侦破线索。终于,警方在这款App内意外发现了一个客服社交软件账号,找到直播软件运维团队的社交群。通过一系列的侦查,警方逐渐摸清了一个以境外人员网名为“恭喜发财”为首、境内吕某为总负责的犯罪团伙成员架构。

经查,该App的幕后老板是一个网名为“恭喜发财”的人,但其一直在境外活动、遥控指挥。吴某代号“XP”负责公司运行、App上架和分发,曾某负责人事考勤、工资发放,张某负责找片源、下载上传视频到服务器,赖某是服务器运维人员,段某负责软件前端设计、技术支持和赌博链接维护。

吴某原本是一名游戏设计师,2020年年底,其通过网络应聘到深圳的一家网络科技公司,而该公司设计和开发的内容就是涉黄的直播软件。尽管之后吴某得知公司从事违法行为,但由于报酬丰厚,仍选择留在了该公司,并与“恭喜发财”保持联系,帮助其管理运营犯罪团伙。

据警方介绍,该软件通过收取会员费和视频点播费两种方式获取收益,包括月卡150元左右、季卡400元左右、年卡800元左右,充值后在相应时间段内会员可无限次浏览观看淫秽视频,以及为赌博网站引流获取收益。自2020年年底上架以来,不到三个月,该直播软件下载量已近3万次,在极短的时间里吸粉上万。

专案组发现平台的运行服务器地址位于境外,运维人员分散在广东和海南。2021年3月,高新区分局组织警力奔赴深圳、海南两地,抓获吕某、张某、段某、赖某等17名犯罪嫌疑人,扣押作案电脑20余台,作案手机60余部,涉案服务器40余台。

据介绍,该直播软件不是一个正常App,无法在应用商店直接供客户下载,如果要提供下载服务,必须首先解决签名分发这个技术问题。面对这一难题,吕某辗转联系了在海南的杜某,负责该款软件的签名与分发。杜某的团队帮助解决了技术难题,从此这一直播软件披上了逃避监管的“外衣”。就这样,吴某等通过隐蔽的链接、二维码等形式在社交软件群组、网站论坛等渠道传播,且每个下载端口只供下载300次,随后即失效。在软件被查获时,根据后台信息提示,该App涉案金额超数百万元,经鉴定,该软件传播的淫秽视频达600余部。

在资金管理上,该犯罪集团为了逃避打击,将软件会员充值、打赏、赌博等产生的每一笔资金,都通过某第三方平台直接汇到境外账户,资金成功“洗白”后,由长期活动在境外的老板“恭喜发财”再通过非法手段,将公司运维费用转至境内团伙财务处,以现金形式发给成员。

目前,吴某等5名被告人因传播淫秽物品被依法判决,案件还在进一步办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