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赵红旗 通讯员赵伟党
买一兜方便食品,然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在案头铺上一张张白纸,依次画出犯罪嫌疑人员的组成框架,标注上涉案流程、具体分工……每接手一起经济犯罪侦查案件,河南省许昌市公安局一级警长张志高总要重复这样的流程。
在经侦岗位工作的14年间,被同事们称为“经侦尖兵”的张志高参与侦办130余起在全国、全省具有重大影响力的经济案件,抓获犯罪嫌疑人200余人,为国家、集体和群众挽回经济损失50余亿元,荣立个人一等功1次、二等功1次、三等功5次,2022年荣获“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称号。
循线破获特大传销案
“经济犯罪手法日趋隐蔽,犯罪嫌疑人往往利用某种合法外衣,钻法律、法规的空子,增加了经济犯罪案件的定性难度。而经侦工作关系到人民群众的‘钱袋子’,不仅要追求破案,更要尽全力挽回群众和企业的损失。”每办一案,张志高都会反思总结办案的心得体会。在他看来,对案件办理情况进行总结分析,能够及时发现办案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为以后办案提供更广阔的思路,不仅能够及时发现案件线索,而且办起案件来更快更得心应手。
日复一日的经验总结为他办理各种复杂案件奠定了坚实基础。他办理的一起网络理财平台传销案,就是由他在纷繁复杂的案情中,迅速固定了关键性定案依据。
“理财月收益近15%”“发展他人参与另有奖励”……张志高在梳理互联网犯罪相关线索时,发现多个论坛有网民在讨论某网络理财平台的收益问题。张志高认为,此案极有可能涉嫌网络传销,当即将此情况上报,进行分析研判,并对案件线索进行初步摸排侦查。
“这是新型网络犯罪,必须慎之又慎,办成铁案。”张志高连续1个月对发现的线索进行分析研判,对涉案人员的账户进行梳理、筛选,并对资金流进行了深挖细查,很快将一个网络传销犯罪团伙的人员框架、犯罪流程、具体分工等情况彻底摸清。
张志高摸排发现,某网络理财平台实行注册推荐制,通过社交聊天软件与线下见面会等多种形式,打着互联网诚信企业的幌子,鼓吹“最强互联网金融互助平台”,以高额回报为诱饵,引诱参与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平台本身不产生任何价值,参与者的收益全部来源于后来参与者的投入资金。“定性为网络传销没有问题。”张志高明确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许昌市公安局决定成立专案组对该案进行侦查。
张志高带领专案组民警奔赴杭州、烟台、上海、成都等地调查取证,绘制出以刘某、张某、田某为首的金字塔网络传销人员架构图、资金流水图等,全面固定了该传销犯罪团伙的组织结构、人员分工、发展模式、资金流向等主要证据。随后,由许昌市公安局牵头,会同相关部门,一举打掉了这起涉及20余个省市、注册会员80余万人、涉案金额190余亿元的特大网络传销犯罪团伙,抓获该团伙骨干成员13人,没收违法所得近4亿元。
努力让证据“开口说话”
在张志高眼中,经侦案件无小案,既要妥善处理好维护市场秩序与激发社会活力的关系,准确认定经济纠纷与经济犯罪的性质,更要防范执法不当行为,最大限度减少对经济社会正常秩序的干扰。
“这家企业非法融资涉及金额大,人数多,稍有不慎就会产生连锁反应,直接影响到当地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张志高曾办理过的一起案件,涉事企业非法融资涉及面广,如果侦查取证不顺利,就有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张志高毫不犹豫地领衔专案侦查,担任专案组副组长,带领专案组民警围绕资金流向、犯罪嫌疑人活动轨迹、社会关系等关键环节调查取证。
就在调查进行时,该企业负责人开始向有关部门“投诉”,称企业是正常经营、融资,但公安机关插手经济纠纷,影响到企业正常经营。对此,张志高的态度非常坚决:“对我们来说,加快办案进度,锁定关键证据,就是最有力的回答。”
张志高白天对调取的数据进行整合、梳理、分析,并开展外围调查取证,晚上与专案组民警分析研判。他很快从成千上万、杂乱无章的涉案账户中寻找到了突破口,让证据“开口说话”,还原事实真相。
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许昌市公安机关依法对涉嫌非法融资的30名犯罪嫌疑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直接追赃挽损1.4余亿元,稳妥化解了金融风险,稳定了辖区的正常经济发展秩序。
张志高始终坚持,提升打防经济犯罪能力,就要严厉打击破坏市场正常竞争秩序的犯罪行为,全力维护市场秩序健康发展。
一日,许昌市公安机关接到举报,称某单位项目涉嫌串通投标,社会影响恶劣。张志高受命牵头侦办。
他发现,该案涉及30余个项目,发案时间跨度长,涉及的单位和人员繁多,资金流量大,各种拨付款数据交织混杂,还存在民事与刑事问题混合交叉的情况。且作案手法隐蔽,专业性强,犯罪嫌疑人具有丰富的对抗手段,没有扎实的证据,案件很难突破。
张志高及时调整侦查思路,以资金流为切入点进行突破,重点核查招投标材料、招投标程序。他组织专案组辗转10余个省市,行程10余万公里,复印票据证据2万余份,通过对数百万笔资金交易流水分析、梳理,形成文字材料110万字,制作装订诉讼卷86本,一举打掉了这个串通投标团伙。
抽丝剥茧攻破大要案
“案件定性是不是准确”“证据材料是不是完整”……每次一接手新的案件,张志高都会反复以这些问题提醒自己。
张志高说,经济违法犯罪案件涉及财税、商贸、金融等领域,想破案就必须掌握广博精深的专业知识,具备高超的侦查技能,解决好定案证据的确实充分和合法性问题,侦查工作实现由过去的“抓人破案”向“证据定案”转变。
张志高潜心钻研业务技能,边学习、边总结、边提升,善于抽丝剥茧,从大量数据中锁定证据,参与侦破的多起经济大要案,均取得较好的法律效果、社会效果。
他在参与侦办公安部挂牌督办的柴某涉黑恶案件中,通过梳理相关资料,深挖彻查出犯罪嫌疑人房产400多套、商铺5万多平方米等资产,依法没收犯罪嫌疑人违法犯罪所得数亿元,彻底摧毁了该黑恶势力犯罪集团的经济基础。
在案件办理的关键时刻,张志高唯一的弟弟不幸遭遇车祸身亡,之后其常年卧病在床的父亲因伤心过度也撒手人寰。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他强忍悲痛,匆匆办理完家中事务,便回到专案组,再次全身心投入案件侦办。
与夸赞和荣誉相比,张志高更在意的是一个个案件的侦破。谈到工作,他的眼里总是闪着坚毅的光辉:“人民警察的责任和使命,使我不是在办案一线,就是在办案的路上。对此,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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