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月嫂需要吗?”“高端月子会所要帮您预约吗?”“满月照、胎毛笔要帮您安排吗?”“宝宝游泳要来免费体验一下吗?”……宝宝出生后,很多宝妈宝爸都接到过类似的推销电话,殊不知这背后藏着一条黑产业链。
2023年,江苏省常州市新北区检察院依法办理了一起新生儿信息被泄露案。同年8月,经新北区检察院提起公诉,泄露新生儿信息的李某等三人因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分别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四个月至三年不等,各并处罚金21万元至8万元不等。此外,李某等三人还缴纳了民事赔偿金37万元,并在省级媒体上公开赔礼道歉。近日,购买新生儿信息并用于影楼推销的黎某等人因涉嫌其他犯罪被公安机关进一步侦查。
宝妈举报,牵出新生儿信息贩卖黑产
“您好,请问是谷女士吗?我们是您家附近的儿童摄影店,为您量身定制了宝宝百日套餐,现在优惠力度很大……”
2023年2月,家住常州市新北区的谷女士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时,就频繁接到各种推销电话,介绍新生儿摄影套餐的、推销新生儿产品的……让谷女士感到不安的是,对方居然精准地掌握了孩子的出生医院、出生日期、性别及父母姓名、电话等重要信息,出于对孩子及家人的保护意识,她立即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接到报案后,新北区公安分局立即开展调查。通过电话追踪,公安机关查到辖区内某儿童摄影店通过购买新生儿出生信息,向新生儿父母推销摄影业务的犯罪事实。在该摄影店的电脑上,公安机关当场查获千余条新生儿信息。据该摄影店负责人黎某交代,这些信息是在行业聊天群里向同行购买的。公安机关顺藤摸瓜,最终抓获了贩卖新生儿信息的“幕后黑手”李某及其下线吕某、刘某等人,至此,一条贩卖新生儿信息的黑产业链浮出水面。
2023年2月21日,公安机关对李某等三人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刑事立案。由于牵扯到的受害者众多、影响面广,该案最终由公安部挂牌督办。
黑客入侵,盗走上万条新生儿信息
李某因长期沉溺网络,很早便辍学进入社会。为维持生计,李某在网吧当网管,并逐渐掌握了大量黑客技术。
2022年10月,李某通过朋友了解到,母婴店、儿童摄影店等对新生儿信息需求极大,精准的新生儿信息不仅能帮助店家及时挖掘客户,更能增加收益。得知这个消息后,手头拮据的李某便动起了歪心思,将目光锁定在某新生儿信息网站。李某通过黑客技术入侵该网站后。筛选出符合儿童摄影店需求的新生儿出生信息进行下载,主要包括新生儿性别及父母电话等信息。
一般情况下,非法售卖的公民个人信息每条售价仅为几毛钱,而李某窃取的新生儿信息因来源可靠、内容准确,每条可以卖到11元到15元不等的高价。掌握这一技术后,李某便在网上发布信息,广而告之自己手中掌握了大量新生儿信息源,寻找合作伙伴,因而联系上了吕某。
吕某在江苏南京经营着一家儿童摄影机构,与远在辽宁大连的同行刘某早就认识,二人平时也会在网络上搜寻新生儿信息寻找目标客户,看到李某的招募信息后,三人一拍即合,约定由李某负责窃取新生儿信息,吕某和刘某则利用身处行业内的优势,充当“二道贩子”,将李某窃取的新生儿信息售卖给摄影机构,三人很快建立了稳定的对外销售渠道,尽管价格昂贵,但依然畅销。
经查,2022年10月至2023年2月间,李某利用黑客技术入侵某新生儿信息网站,窃取新生儿信息26663条,而吕某与刘某则充当李某的下线,将李某非法窃取的新生儿信息向全国各地的儿童摄影机构销售。截至案发,三人通过售卖新生儿信息共获利30余万元。
延伸履职,为新生儿信息保护加把锁
2023年3月,公安机关邀请新北区检察院检察官依法介入。该院第一时间派员介入、引导侦查,围绕电子证据存储路径、涉案信息特征分析、上下线供述相印证等内容进一步固定证据。
经查,李某具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除了为电脑加装了关机后自动清空数据的软件外,还非法购买了一张银行卡,其与下线的金钱往来都使用该卡,以此切断和下线的交易痕迹。因此,李某到案之后拒不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要让这种‘技术控’认罪,必须从技术上制服他!我们决定从现有的证据入手,通过分析从摄影机构处查获的新生儿信息文件,推导出这些文件都具有一定的文件命名规律和内容特征,再与吕某、刘某手机中和李某的聊天文件进行对比,最终确认两者文件命名方式和内容特征一致。此外,通过吕某与刘某指认,确认李某为唯一信息来源。”承办检察官史可介绍。
在证据面前,李某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2023年5月,该案被移送至新北区检察院审查起诉。同年6月29日,该院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对被告人李某、吕某、刘某三人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法院最终采纳了检察机关的量刑建议,并支持附带民事公益诉讼的全部诉讼请求,作出本文开头的判决。
为防范新生儿信息遭到二次泄露,新北区检察院还联合公安机关将查获的新生儿信息全部销毁。同时,针对办案中发现的该网络平台存在的漏洞,该院及时向负责网站开发的浙江某技术公司进行通报,制发风险提示函,建议技术公司及时修复技术漏洞、消除安全隐患,并引导使用该网站的医疗单位做好账号密码定期更新等工作,保障新生儿信息安全。
“我公司已对系统漏洞进行了筛查并修复,增加了验证码强制验证、限制或关闭系统导出功能、优化系统查询验证等功能,切实保障新生儿信息安全。”日前,该公司回函检察机关。(卢志坚 韩文豪)
编辑:张守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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