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手机里的“赌桌”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战海峰 通讯员张梦霖 舒静婷

只需一部手机,参赌者无需见面,便能随时随地参与赌局。一团伙盯上了网络赌博的便捷、隐蔽和高盈利,将赌桌搬进了网络。近日,由重庆市武隆区检察院办理的一起跨境网络赌博案,李某疆等64名被告人因犯开设赌场罪分别被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至八个月不等,各并处罚金;检察机关对其余27人作出不起诉决定。全案共追回违法所得900余万元。

据了解,该案被公安部列为挂牌督办的重大跨境赌博案件。“我们被一个App平台骗了100多万元,这个钱还能不能追回?”2020年3月4日,重庆市公安局武隆区分局凤山派出所接到余某等人的报案,称遭遇了网络诈骗。

接报后,警方立即展开调查。然而,警方在调查中发现,余某等人涉嫌参与网络赌博活动,他们提到被“诈骗”的钱,实际上是赌资,仅一人的充值记录就高达230万元。公安机关随即立案侦查,一个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团伙由此浮出水面。2020年3月,李某疆等5人被公安机关抓获。同年9月2日,案件被移送武隆区检察院审查起诉。随着案件办理的深入,公安机关先后移送审查起诉91人,该院对64人相继提起公诉。经讯问,李某疆等人对开设赌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经审查认定,2019年10月至2020年3月,李某疆伙同张某星、李某洁、熊某等人在“大亨互娱”App上开设名为“新世界俱乐部”的网络赌场,担任该赌博平台代理并接受投注。该赌博平台为赌客提供“三公”“牛牛”“拼三张”等赌博形式,赌客可通过银行卡、支付宝、微信支付等,以1元人民币兑换虚拟筹码10分的方式进行充值。李某疆等人按一定比例抽取每局赌客的赢取分数,并以此获取平台抽头返利。如何给赌客提供快速便捷的资金结算?办案检察官介绍,李某疆等人专门聘请了多名财务人员24小时为赌客兑换虚拟筹码和返还赌资,他们称之为“上分”和“下分”,财务人员则按工作天数领取工资。

为逃避打击,李某疆等人甚至组织多名财务人员偷渡至境外,为赌客提供“上分”和“下分”服务。赌客越多,获利越多。尝到甜头的李某疆等人为吸引更多赌客,开始发展下级代理,由下级代理接受投注。而下级代理为抽取更多渔利,再向下发展代理。代理邀请赌客前来参与赌博,赌场平台设定每一局抽取赌客赢取分数的百分之八或百分之九为赌场的盈利,并按约定的比例将抽取的分数逐级返给下级代理,共同抽头渔利。

经过层层发展代理,代理再发展赌客,截至案发,该案参赌人员已达3.4万余人,跨20余个省、市,各级代理的抽头渔利高达1.1亿元,其中抽头渔利超过3万元的就有1300余人。没有明显的宣传广告,手机也无法直接搜索下载该款App,这个赌博网站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到高速传播的?“我平时爱打牌,朋友就在微信上邀请我加入‘新世界俱乐部’,说注册账号就可以玩了。”据赌客供述,要想在这个赌博平台玩,需要通过代理或是该平台其他赌客推送下载链接。

这个赌博平台就这样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在赌客间迅速扩散,精准定位到有需求的赌客身上,增加了隐蔽性,降低了暴露的可能性。该案涉案人员众多、涉案金额巨大,加之赌博平台的电子数据服务器在境外,证据收集难度大。为此,武隆区检察院第一时间成立专案组,提前介入该案,引导公安机关侦查取证。

如何判定主从问题?如何认定打击范围?抽头渔利金额、赌资如何计算?在庞杂的证据中,一系列难题接踵而至。为此,武隆区检察院多次召开检察官联席会议对该案进行讨论,为案件梳理思路,寻找“破题”的“钥匙”。经过层层抽丝剥茧,梳理出办案建议50余条。出于审慎考虑,在提前介入过程中,该院向上级院作专题汇报,就案件的证据把握、法律适用、打击范围等进行请示,得到上级院的全程跟踪指导。为实现“一案一整治”,武隆区检察院联合区公安局、法院先后开展打击网络赌博宣传4次,号召广大群众积极举报涉案线索信息,让群众认清网络赌博真相,自觉提升拒赌反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