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办理国务院行政复议案件4062件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维

回顾2020年中国法治建设,行政复议必是关键词之一。

在这一年,酝酿多年的行政复议体制改革终于大幕拉开;实务界期盼已久的行政复议法修订也正式落实到位,形成修订草案并完成向社会征求意见;即便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国务院行政复议监督案件结案率仍达到87.21%,创历史新高;疫情之下,行政复议妥善化解多起在全国范围内很有影响的涉疫行政争议,树立起了标杆……

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局长陈富智近日在接受《法治日报》记者采访时说,今年行政复议与应诉局将聚焦把行政复议打造成为化解行政争议“主渠道”目标,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行政复议制度,通过严格监督依法行政,进一步助力法治政府建设,维护群众合法权益。

要把案件办成铁案

“负责承办申请国务院裁决的行政复议案件”,这样光荣的职责让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时刻保持着一丝不苟的认真、谨慎、敏锐与高度负责。

不少省部委见识过这种“厉害”。以2020年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审理的一起征地案件为例,作为被告的某省政府提交的证据看起来非常充分,但还是被“火眼金睛”的办案人员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两张时间显示相隔一个月的证据照片实际上是同一天补拍的。而目前,纪检部门已经介入,对该证据造假问题进行调查处理。

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始终坚持“办案中严把审查关,坚决把案件办成铁案”。陈富智说:“我们办案直接面对群众,又是以国务院的名义作出决定,直接影响着党中央和国务院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依法维护群众的合法权益,让群众通过每一起案件感受到党和政府的温暖,感受到公平正义,切实增强群众的获得感和安全感。”

也正因为如此,在一些有着重大社会影响的案件中,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也表现出了足够的担当。2020年3月初,湖北省仙桃市人社局不予认定猝死刘文雄医生工伤一度引发舆论广泛关注,后在行政复议环节中,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指导仙桃市司法局成立专案组多方调查论证,从维护抗疫一线医护人员切身利益出发撤销了不予认定工伤决定,获得社会各界充分肯定。

有质也有量。据了解,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克服疫情对办案工作带来的不利影响,通过进一步优化流程、内部挖潜、统筹资源、加班加点,确保办案工作顺利开展。全年共承办国务院行政复议案件4062件,审结2693件,其中国务院行政复议监督案件结案率达87.21%,创历史新高。

从源头上规范执法

“办案不是最终目的,关键是要推动从源头上规范执法,预防和减少争议,因此必须更加注重办案成果的转化。”陈富智说,一方面发挥行政复议推动依法行政的“助推器”作用,坚持刀刃向内,严格纠错,倒逼省部级行政机关和各省级司法厅局提高执法质量;同时,发挥行政复议作为研判依法行政态势的“晴雨表”功能,利用办案结果精准查找依法行政的重点领域、地域、层级、薄弱环节和突出问题,有针对性地提出整改措施。

据介绍,在2020年司法部行政复议与应诉局审结的案件中,国务院裁决案件纠错率为11.8%,国务院监督案件纠错率为19.2%。通过个案纠错及下发意见书、建议书等方式,有效推动了相关单位完善制度、改进执法。例如,对办案中发现新土地管理法实施后省级政府对新法实施前上报的征地批件仍按照旧法审批问题,促请主管部门及时予以规范。

从行政复议案件情况可以窥见行政执法水平究竟如何。令人欣慰的是,从国务院立案受理裁决案件的办理结果看,通过连续几年严格依法纠错,省部级行政机关的执法水平逐步提升,2020年审结的案件纠错率较去年同期下降14.2个百分点,改善效果明显。

作为依法行政态势的“晴雨表”,从近年来全国行政复议应诉办案数据看,陈富智总结出当前行政执法主要存在的四个方面问题:

一是“重实体、轻程序”现象仍较为普遍。因违反法定时限、缺失或颠倒法定步骤等“图省事、抄近道”导致程序违法被纠错的复议案件较多,约占纠错案件总数的四分之一。

二是违法高发领域由传统的重点民生领域向其他领域转移。公安、土地、劳动社会保障、房屋拆迁等传统领域行政复议纠错率逐年下降,说明执法水平不断提升。与此同时,一些原本争议不突出的领域纠错率较之以往有所提高,行政执法监督的重点需要相应调整。

三是基层执法引发的行政复议和应诉案件占比和被纠错比例均相对较高。从历年统计数据看,行政复议和应诉案件主要由县级政府及其组成部门和乡镇政府执法行为引发。同时,基层执法行为经复议和行政诉讼后被纠正的比例也显著高于省部级及地市级,仍是依法行政的重点层级和薄弱环节。

四是地区间法治状况差异较大。从行政复议应诉案件看,经济发达省份和欠发达地区依法行政水平差距逐渐拉开。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的复议应诉案件虽然数量较多,但平均纠错率显著低于全国平均水平。部分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复议应诉案件数量不多,但被纠错比例较高,需要重点推动这些地区执法水平的提升。

顶层设计加快落实

2020年,行政复议的顶层设计动作频频,行政复议这一尚未得到充分知晓和运用的制度,迎来广受欢迎的“新生”。

2020年2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行政复议体制改革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强调要发挥行政复议公正高效、便民为民的制度优势和化解行政争议的主渠道作用,为新发展阶段行政复议工作指明了方向,明确了要求。

2020年6月5日,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汪洋主持召开“行政复议法修改”双周协商座谈会,对行政复议法修订提出了很多高质量的意见建议。

推动改革落地,加快修法进度,由此也成为2020年司法部的重点工作。在《方案》正式印发后,司法部成立由唐一军部长亲自挂帅的改革领导小组,建立工作台账、开展调研指导,加强督察检查,明确要求、压实责任,推动改革方案不打折扣地落实落地。同时,围绕落实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精神和化解行政争议的“主渠道”要求,起草了行政复议法修订草案,全面听取各有关方面的意见建议,已完成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2021年,这两项工作也将继续进行。据陈富智透露,2021年将推动行政复议体制改革全面落实落地,同时配合做好行政复议法修订工作,为将行政复议建设成为化解行政争议的主渠道夯实制度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