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瓮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董事长何浩明被调查。”这是4月30日16时30分,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纪律审查”栏目发布的消息。
《法制日报》记者统计,今年4月,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纪律审查”总计通报了96名官员,比上月翻了一倍;其中国企高管24名,比上月增加了4成。
中国人民大学反腐败与廉政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毛昭晖对《法制日报》记者说,这体现了中央反腐败的决心,即持续加大反腐败力度,对腐败保持高压态势。
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廉政研究中心副秘书长高波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这说明,在“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的反腐败原则下,中央一直在减少腐败存量。
退休高管占比接近4成
贵州省纪委在发布消息的同时,还附上了何浩明的简历,显示何浩明今年已经67岁,2014年1月办理了退休手续。
退休之前,何浩明一直担任贵州省的骨干优势企业瓮福集团公司董事长,获得过多项国家荣誉,比如全国劳动模范、中国优秀企业家等,他所在的企业也是中国磷化工企业的“龙头老大”。
何浩明还属于技术型高管,曾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十一五”国家科技计划执行突出贡献奖1项等奖项。
2013年11月,由于年龄原因,贵州省委决定何浩明不再担任瓮福集团公司主要领导职务时,评价他“为贵州工业发展作出杰出贡献”。
2014年6月底,贵州省审计部门进驻瓮福集团公司,对何浩明例行任职期间经济责任履行情况审计。
10个月后,何浩明被调查。
包括何浩明在内,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纪律审查”4月份总计通报了24名国企高管违法违纪消息,其中22名高管属于首次被通报。另外两名高管被“双开”,分别是北京能源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陆海军和天津物产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王志忠。
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包括何浩明和王志忠在内,至少有9名高管是在退休后被纪委调查,占比接近4成,其中,中国电信集团公司原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冷荣泉从任上退休已过去5年,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原副总经理吴振芳退休已超过两年。
对此,毛昭晖表示,在中央持续加大反腐败力度的背景下,查办的退休高管所占比例很高,说明反腐败还处在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的阶段,重点还是在解决腐败存量问题。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任建明认为,对于退休干部的追查现象一直存在,反腐工作不能有死角,腐败分子也不能有“安全岛”。十八大以来,随着中共反腐的持续推进,退休不再是贪官“护身符”这一特征更为鲜明。
被通报的国企高管中,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原总经理王天普由中央纪委调查,吴振芳由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纪委监察局调查,中国东方电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风电事业部原副总经理张猛由中国东方电气集团有限公司党组纪检组纪检监察部调查。
除此之外,其他21名国企高管由地方纪委调查处理,共分布在13个省份。广东省以查处4名国企高管位居第一,贵州、湖南和广西分别以查处两名国企高管并列第二。
广东省的广日集团有限公司可谓“重灾区”,当月,包括该集团原总经理潘胜燊和现任总经理黄升伟被先后通报,此前,该集团党委委员、副总经理林峰和副总经理胡梓实也一并落马。
移动通信能源成重灾区
4月10日,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山西有限公司党组书记、董事长兼总经理苗俭中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
苗俭中的落马,拉开了中国移动通信系统高管落马的序幕,当月总计有5名高管接受调查。
4月17日,中国电信集团公司原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冷荣泉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6天后,中国移动湖南有限公司王建根接受调查。退休前,王建根担任过湖南移动通信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党组书记。
4月29日,中国移动福建公司党组成员、副总经理林柏江和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广东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党组成员温乃粘同时被查。
截至目前,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三大通信运营商均已有高管被查。
能源行业有4名高管被通报。最受关注的是王天普,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总经理。王天普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2011年8月起任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总经理。
另外三位能源领域高管包括: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原副总经理吴振芳,中国石油湖南公司原总经理、党委副书记徐国才,北京能源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陆海军。
今年以来,中央巡视组进驻中石油、中海油、中国移动等央企后,包括中石油集团总经理廖永远在内,“三桶油”均有高管在反腐风暴中落马。
装备制造业至少有4名高管被通报,包括广日集团原总经理潘胜燊、现任总经理黄升伟,中国东方电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风电事业部原副总经理张猛和中国东方电气集团东方电机有限公司原常务副总经理张天德。其他被通报涉嫌违法违纪的高管分布于矿产、化工、交通运输、金融等行业。
6成担任董事长或总经理
4月2日,广日集团原总经理潘胜燊被通报,4月30日,贵州瓮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原董事长何浩明被调查,当月通报的第一个国企高管和最后一个国企高管的共同点在于,两人都是“国企主要负责人”。
《法制日报》记者统计发现,所有24名高管中,有15名高管曾担任所在国企的董事长或总经理,或者兼任两职,比如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山西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苗俭中,湖南移动通信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王建根,占比超过6成。相比于2015年3月,无论是总数或者所占比例,都有大幅度攀升。
毛昭晖向《法制日报》记者表示,国企董事长或者总经理,都属于“国企主要负责人”,他们出现腐败问题,对企业带来的危害比较大,包括国有资产的流失、企业职工权益的损害,案件背后,说明我们对国企“一把手”的监督还没有从根本上加以解决。
此前,高波向《法制日报》记者表示,国企“一把手”权力比较集中,对其监管存在漏洞,容易成为腐败高发领域。同时,这也是中央持续加大国企反腐力度的体现,“坚决反腐、不设上限、不定指标”。
毛昭晖建议,如果通过国企反腐达到“以案治本”的目标,亟需改革国企的监管体制,建立制约国企“一把手”的新模式,比如由人大等第三方监督机构对国企进行监管,独立于国资委。
毛昭晖说,国企改革要依靠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但这与国企依靠权力解决问题的路径依赖相矛盾,因此,在政企关系方面,我们还有很大的改革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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